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主席拿督吴恒灿——助力中国文学走进马来西亚

　　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主席拿督吴恒灿——

　　助力中国文学走进马来西亚(海客话中国)

　　本报记者 黄敬惟

　　现任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主席的拿督吴恒灿30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促进马中两国文化交流。他将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翻译为马来语出版，成立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并将汉语口语水平测试、普通话水平测试引入马来西亚，推动四大名著以马来西亚戏剧形式巡演，让它们真正“融入马来社会”。

　　结缘两国图书互译出版

　　吴恒灿与中国图书的缘分始于一次“破冰之旅”。1989年，马来西亚教育部国家语文局官方代表团访华，精通中文的吴恒灿自告奋勇，作为特批翻译加入代表团。在这次访问中，两国第一次签署文学交流合作谅解备忘录，开启了在文学、语文、翻译、出版、印刷及书展六大领域的合作。

　　“这是东盟国家中第一个到访中国的教育代表团，看到两国达成了出版合作共识，我非常兴奋，这是历史性的时刻。”说到这次对中国的访问，吴恒灿仍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。吴恒灿回忆，当时他就暗下决心，要发挥好自己精通马来语和汉语的优势，将中国优秀的文学作品翻译成马来语，也将马来西亚的杰出文学著作译介到中国。

　　回国后，马来西亚国家语文局委任吴恒灿为总策划，落实谅解备忘录签署的合作项目。经过两年的努力，1991年，一部收集20位马来西亚当代女作家作品的短篇小说选华文版《瓶中的红玫瑰》，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，这是中国第一本与马来西亚官方合作出版的文学著作。

　　1993年，吴恒灿担任编审，将20名中国近代女作家的作品翻译成马来语，交由马来西亚国家语文局出版。这也是两国文学交流史上第一本被译成马来语出版的中国文学作品。书名为《撒尼大爹》，收录了冰心、丁玲、萧红等著名女作家的作品。“我对冰心的作品印象最深刻，在《寄小读者》这篇文章中，她就是我心中的慈母形象。”吴恒灿说，他一边译审，一边欣赏这些中国近代女作家的优秀作品，这些作品在当时的马来西亚并不容易看到。

　　精心译介中国古典四大名著

　　随着翻译经验的不断积累，吴恒灿产生了更大胆的想法——他要把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翻译到马来西亚去。最初，吴恒灿和他带领的翻译团队，几乎完全是凭借着一腔热血进行工作。从1996年到2001年，一部《水浒传》就花去了他们6年时光。幸运的是，马来语版《水浒传》顺利出版并轰动一时，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吴恒灿的努力，并为他们的翻译工作提供支持。

　　2012年马来语版《三国演义》推出、2015年马来语版《西游记》出版、2019年《红楼梦》马来语翻译工作完成……随着关注度的增长，吴恒灿和他的团队干劲也越来越足。“我们不计较稿酬、更不追求名利，刚开始很多人几乎是义务进行翻译工作，有时甚至还要自掏腰包资助出版销售，只为了让中国文学更好地走向世界。”回想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，吴恒灿感慨中洋溢着浓浓的自豪，“翻译工作并不简单，但因为是我们的爱好，所以从不会觉得累。”

　　为了保证译本的质量，吴恒灿将翻译工作分为了译者阶段和编者阶段，由他带领的团队共同进行：先由译者进行翻译，再由马来语编辑进行审评。当马来语编辑发现有不明白的地方时，就标注出来，再和译者逐词逐句地讨论。

　　名著中有许多精妙的诗词、精炼的成语，该如何帮助马来西亚读者体会其中韵味？吴恒灿颇费苦心。他将自己的翻译方法总结为“和合”翻译——结合当地的文化背景，选择当地人喜欢和熟悉的方式加以呈现。

　　以《红楼梦》为例，为了更好地呈现原文本的魅力，吴恒灿和他的翻译团队一起，将书中的大量诗词以马来语的诗词形式“班顿”进行呈现。既要保证不改变原文的意境和精神，又要将中文的诗词转换成马来语的诗词，这大大增加了翻译的难度。但在吴恒灿看来，为了给马来西亚读者展现原汁原味的四大名著，再辛苦也是值得的。而在马来语版的“三打白骨精”舞台剧里，为了便于观众理解，吴恒灿还将剧本中的“白骨精”换成了当地的妖精，用马来西亚观众熟悉的背景来讲述中国传统文化故事。

　　如今，看到不少马来西亚的大学生将对比两国文化异同、比较研究两国文学等作为自己的论文研究课题，吴恒灿感到十分满足：“在我看来，将中华文化介绍给更多人，是历史交给我的使命和责任。”

　　让更多人了解中华文化

　　今年初，在吉隆坡马来西亚国家语文局，一场由马来西亚国家文化与艺术局、国家语文局、汉文化中心联合主办的戏剧观摩赛成功举行。这场比赛的主题是以马来语演绎《三国演义》，吸引了全马多所华文小学参加。

　　华容道、关羽斩华雄、舌战群儒、桃园三结义、赵子龙单骑救主、张飞喝断长坂桥……参加比赛的孩子们最大不过十来岁，却将《三国演义》中的一个个经典场面演绎得十分精彩，受到全场嘉宾和观众的好评。这一比赛初办于2017年，先后演绎过《西游记》《三国演义》等名著，今年已是第四届，也是该比赛受疫情影响暂停3年后首次举行。

　　看着台上的精彩表演，多年来致力于推动舞台剧演绎中国古典名著的吴恒灿感慨良多。在他看来，想要讲好故事，首先需要使用观众听得懂的语言。四大名著中体现了很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，将之转化为马来语舞台剧表演的形式，不仅能拉近和马来西亚观众的距离，让他们产生兴趣，还能将这些优秀的中华文化元素更好地展现给马来西亚的民众，便于他们理解。

　　为了让更多马来西亚人学习汉语，了解中华文化，吴恒灿还将汉语口语水平测试、普通话水平测试引入马来西亚。2009年，吴恒灿组织建设了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，并于2013年和马来西亚国家翻译与书籍局、中国天津市教育委员会共同推动，在吉隆坡成立了马来西亚国家汉语口语水平测试中心，这也是中国境外成立的首个汉语口语水平测试中心。在他看来，马来西亚国家汉语口语水平测试中心的成立，将在马来西亚掀起一股汉语学习的新热潮，为更多非华裔人士提供学习汉语的机会。

　　除了译介古典文学作品，吴恒灿还有更大的追求——他渴望引进更多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，将一个真实、鲜活的现代中国展现给马来西亚读者。

　　不久前举办的第二十九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，在吴恒灿的积极推动下，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驻中国办事处在北京出版集团挂牌，同时举办了《穆斯林的葬礼》马来语版新书发布会。这也是继2021年出版的《平凡的世界》马来语版后，被引入马来西亚的第二部茅盾文学奖作品。“文学家是极具敏感性和洞察力的人，而文学则是读者了解一个国家和社会风貌的最好窗口。”吴恒灿饱含激情地说，“中国文学不仅仅属于华语读者，还应通过译介走近全世界热爱文学的读者。”